尔语

[39]21:30,Eva准时叫醒了芬格尔，此时芬格尔还不知道在他做梦的时候，楚子航又给他增加了工作量。否则或许他会不顾计划把这位麻烦师弟的头拧下来？好吧，开个玩笑，芬狗只会一边吐槽一边在秃头的边缘反复来回横跳试探。

恺撒举着高脚杯，里头浅金色的白葡萄酒，随着拿杯子的人缓缓踱到窗前，清浅甘甜的酒香蕴满了整个房间。

窗前忽地一个人影一闪而过，恺撒下意识地后撤一步，他必须承认——他有点吓到了。之后，在他脚边的高度，一只手攥着绳子探了出来。恺撒稍稍侧身，让自己正对落地窗，略微屈膝，手握上狄克推多的刀柄，全神贯注，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接下来的画面就比较搞笑了。经历了自由落体的芬格尔，顶着一头乱毛，攀着绳子出现在恺撒面前。夜晚的风寒气十足，冻得芬格尔牙关打颤，“快，快开窗，让我，进，进去。”

“落地窗要怎么打开。”恺撒扶额，心情疲惫。

芬格尔的五感不似恺撒那么优秀，只好挂在绳子上嘶吼，“你说什么，大声一点。”

“我说，落地窗不能打开！”恺撒听着房间里的回音，觉得大吼大叫的自己简直是个神经病，而且窗外头那个显然还是没有听清。现在的正确做法应该是关灯走人睡觉……好吧，芬格尔的确是“老”生，中国古话怎么说来着，尊老爱幼不是，就权当做是做好事积阴德了，关爱智障什么的……

恺撒上到顶层，拽着绳子把芬格尔拖上来，再把他带回最初的房间。

芬格尔只有嘴里说着道谢的话，身体很诚实地扑在沙发上把瑟瑟发抖的自己团成一个球。

目光集中在被芬格尔坐在屁股底下的那件西装外套上，恺撒非常认真地告诉自己如果在非自由一日的时候斗殴，那学分……他还不太想和芬格尔一样留级，所以还是直接宰掉然后毁尸灭迹吧！

“三年级，你这是什么眼神啊？我警告你，我是正经人来的哦！没有五百万我是……”欢迎来到芬格尔的撩骚小剧场。

狄克推多直指咽喉，“闭嘴！你到底来干嘛的？”

天才可以控制自己什么时候发疯，这正是他们成为天才的原因。无法否认的是，芬格尔的确是天才。“不要紧张，我只是想和你探讨一下怎么解决你的对手楚子航先生可能会被秘党解决掉这件事。”

“我为什么要花力气去救一个我不喜欢的人，神秘的芬格尔·冯·弗林斯先生。”恺撒居高临下，却觉得自己被愚弄。

果然，芬格尔老神在在地接话，“当然是因为你那位亲爱的叔叔要你对楚子航落井下石了，你那个小秘书，叫帕西的那孩子，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加图索，每个古老的家族都是一头贪婪、残忍的怪兽，他们现在盯上了楚子航，想一口咬断他的咽喉，而你，是他们选择的獠牙。我想，三年级的，你应该不想被当成獠牙吧。”

恺撒的脸色很难看，骄傲如他，此时不得不做出一个选择——是被家族利用，还是被芬格尔利用。又或者，他可以……

“喂，不作为可就太懦弱了啊，棋差一招就要认呐。我相信比起我，还是那个自以为是的家族更让你讨厌吧。更何况，落井下石一点都不是你恺撒的风格啊。”芬格尔再加码，他太了解恺撒的心态了，毕竟他是那么怀念那个去冰海之前的肆意张狂的自己。

恺撒突然生出一种距离感。芬格尔很神秘，但不论是发现这人不为人知的一面时，和这人一次次交锋落了下乘时，还是调查这人无果时，恺撒都没这一刻那么清晰地感受到他们之间的距离。无关乎年龄，无关乎了解，只是恺撒的目光朝前，芬格尔的目光却不知留在过去的哪片光阴里，像时间隧道把一个过去的亡灵投影在他面前。

恺撒想知道，是什么改变了芬格尔，因为他害怕，自己也会在某一天成为这样的“亡灵”。所以他说，“我不接受被利用，我只接受交易，我可以帮楚子航，但要拿你最痛苦的经历来交易。”

刺骨的海水，六个鲜活的生命，芬格尔想了一辈子都形容不来自己那时是怀着什么心情说了一个好字的。